媽:
我很好,還活著,請妳別擔心。
我只能說,我們一直一直在努力啊,只是我們必須改變的是根深在這片土地上數十年的負面意識形態,中間的利害關係和地方政治錯綜複雜。時不時我們能感覺到一股勢力,他們在網路上謾罵;在媒體上錯誤引導;買毒藥到處放置;強化獼猴問題每年都拿到政府提撥的驅趕預算;提供治標不治本的解決方案;他們有高尚的權威頭銜;他們掌握地方勢力;他們有合作多年的媒體管道;他們打電話給學校老師、行政主管、從各種管道,勸阻學校跟我們的合作;網路上駭入竄改我們發動聯署的連結,極盡所能,一步步把我們逼上議題的戰場。
我們一直告訴自己,要對抗的不是任何單位、組織或個人;
我們只是想讓社會看見被掩蓋的另外一面;
我們只是想讓社會思考什麼是共存的價值;
我們就是在進行一場意識形態翻轉的工程。
今天早上到壽山國家公園籌備處開會,針對獼猴毒殺的數據和後續調查進行討論,令人驚訝的是居然有地方組織代表告訴我們「毒猴人他動機強烈,因為他們自認是在為佛祖做好事」,
「毒猴人他動機強烈,因為他們自認是在為佛祖做好事」
「毒猴人他動機強烈,因為他們自認是在為佛祖做好事」
「毒猴人他動機強烈,因為他們自認是在為佛祖做好事」
p.s 發言皆有錄音檔
我們感到頭暈目眩,回過神才明白,原來他們宣導多年,造成的負面意識形態,已經昇華到「信仰」的程度,足以支撐他們憑藉著這股信仰去驅動那些毒殺的行為,檯面上不能說的事情他們拿到檯面下操作,他們躲過保七的追查、了解警察單位管區範圍、熟悉監視器監控區域、了解調查者人手限制,這些毒殺者資訊充足,技巧嫻熟,一次次的成功,造就一次次的憤怒跟眼淚。
前幾禮拜跟壽山國家公園籌備處人員、保七(警察單位)和學姊(林美美)上山處理被毒殺的獼猴屍體(姊姊),他們那群高階雄猴拼命要保護屍體,死命都要往我們這裡衝過來,沿途登山客全都嚇得半死,學姊斷後,護送其他人員下山,然後我們邊跑,學姊邊哭邊退邊回過身跟猴子們說對不起...對不起...,一次次、一聲聲,從山腰到山下,那是她從小的玩伴、她的朋友、她的家人。
媽,這段時間我們真的做了很多努力啊,但我們無法憑自己的力量做到意識形態的改變,我們就只是幾個學生,沒錢沒權也沒勢,過程中被冷眼、被譏笑、被汙衊亦時有所聞,媒體的文字操作把付出20多年的人用三個字包裝成「餵猴的」就能輕易否定20多年的努力,但那些拿了我們納稅錢的單位組織花了一、二十年時間都沒做好的事情,我們在沒資源的情況下收拾善後並且奮力走了這麼遠。
現況是,錯誤訊息仍舊遍布於媒體和網路,甚至深耕到許多家長對小孩的教育上時,我們還是看不到人與台灣獼猴和平共存的明天,我們需要社會更多的關注,這個意識形態翻轉的戰場,勝敗最終將取決於社會對人猴共存價值的選擇,當人跟動物的生活場域重疊,「共存」就是這片土地上的人必學的功課。
現在我們跟中山大學正式合作推廣,接下來將置入在中山大學的「新生訓練」和「大學之道」裡面,將這個「共存」的課題將成為學生一進入中山就讀的第一堂生態課;壽山國家公園籌備處今天在會議上也希望我們未來能合作於台灣獼猴的教育宣導;對我們而言這意味著我們的努力將從學校走向地方,但更大的範圍,伴隨檯面下更加波濤洶湧的阻力,在這些勢力之下,我們是赤身露體的承受著,但又何妨,當我們擁有強烈的理念驅動時,無償比有償,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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